转眼间,父亲已离开我们两个春秋。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喜欢仰望夜空,寻找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冥冥之中仿佛那颗最亮的星就是父亲的眼睛,闪烁着慈爱的目光,记忆中的一切慢慢浮现在脑海……
我的老家在离滕州40多里路的农村,父亲在我不到一岁便离开我们到离家100多公里的煤矿工作,直到离开煤矿父亲整整陪伴了煤矿十二个春秋,记忆中的父亲的煤矿生涯虽然是脏、苦、累、险,但却是丰满充实的。
一根扁担,一头挑起家庭的责任,一头挑起工作的执着。20多年前的农村电话都没有几部,交通也远远没有现在发达,父亲不能经常回家,每个月集中休息几天和我们团聚,童年记忆中对于父亲的记忆寥寥无几,但父爱是终生难忘的,对于年小不懂事的我和弟弟来说,父亲的每一次回家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吃上父亲从矿上买回来的大馒头、油条和麦香的牛奶。每次看到父亲兴高采烈的挑着扁担进家门,我们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扁担上沉甸甸的东西。那时候的我们都以父亲在煤矿工作为荣,到处向小伙伴们炫耀。我人生中拥有的第一辆自行车是七岁那年父亲几经波折从济宁买回去的凤凰牌自行车,羡慕的小伙伴们纷纷围观;拥有的第一根钢笔是二年级那年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后来弄丢了,哭了好几天的鼻涕;拥有的第一双棉皮鞋是五年级那年父亲买的,母亲心疼钱嘟囔了父亲好长一段时间。小时候的我们认为父亲在煤矿工作是甜的,我们有好吃的,好玩的和漂亮衣服可以有向小伙伴们炫耀的资本。
到后来,慢慢长大后才知道,父亲为什么来回要挑着一根扁担,父亲刚刚到煤矿工作那会家里条件差,父亲舍不得花钱,我们吃的大馒头、油条和牛奶都是父亲用省下来的班中餐补贴券买回家的。100多公里的路,从矿步行到车站,到家下了客车还要步行五六里路才能到家。回去上班父亲再挑些土豆、煎饼之类的东西带回矿上吃。听着母亲讲着这些我的心很痛,那时才感觉父亲在煤矿工作是苦的,为了这个家,为了工作,父亲牺牲了太多。
2000年的一天,看到右臂绑满绷带的父亲回家,我害怕的哭成了泪人。落陵煤矿封井,父亲和工友被分流到了运河煤矿。父亲当时是掘进工区班长,听父亲说当时人手不够生产任务又重,他上夜班早下了会井,提前做做准备工作。在用砂轮打磨铁锨杠时,意外发生了,高速旋转的砂轮崩出打断了右臂,听到这些我对父亲的责怪中饱含着心疼。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忙忙碌碌的身影,农忙时节,母亲一边照顾我们姐弟俩还要下地劳作,偶有听到母亲抱怨父亲顾不上家时,父亲总是淡然的说“公司都是有规章制度的,钉是钉卯是卯,农忙也不止我们一家,慢慢干吧!”每当此时我总是对父亲肃然起敬。直到2003年一个雨天父亲骑着摩托车赶着上早班的路上发生了意外,从此就告别了他的煤矿生涯。
回想父亲的一生是艰辛和凄凉的。没吃过什么山珍海味,也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在煤矿条件最差,技术最落后的时候扎身于煤海,在家里条件慢慢富裕,煤矿条件、技术和各项福利越来越好时却结束了自己的煤矿生活。也许父亲的一生是没有遗憾的,因为记忆中父亲的脸上总是挂着自豪的笑,浮现在眼前的永远是父亲忙碌的身影。
“能吃苦苦一时,不能吃苦苦一世”,每当我退缩,气馁想逃避时,眼前总会浮现父亲自豪的笑容和忙碌的身影,每当我在黑夜中孤独、害怕、迷途时,我总是昂起头寻找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在那里可以找到自信的勇气和坚持的毅力。
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我前进,照亮我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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