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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汇四海&苍产蝉辫;能济天下

回&苍产蝉辫;忆&苍产蝉辫;过&苍产蝉辫;年

2017-01-20 责任编辑:编辑:王传钧

在那个鸡飞狗跳都有人看热闹的年代,过年给人的强烈诱惑是可想而知的,从嬉笑打闹的孩童嘴里唱出的民谣就能听出一二来:“新年到,新年到,闺女要花,儿要炮”;“新年到,新年到,穿新衣,戴新帽”;“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喝过了腊八粥,村里渐渐就有了忙年的气氛,我的母亲也开始操持过年用的东西。先是淘洗了几十斤的麦子,晒干后去轧面,那时村里只有一个轧面房,一万多人的大村子,去晚了不知挨到什么时候。母亲常说:“一快叁光,一慢叁慌”,所以每年母亲都及早做好过年的准备。

轧完面还要用石磨磨糊子。用石磨要先给磨主人打招呼,如果在你之前主人已答应了别人,就得等人家磨完了再磨。磨糊子的活很慢,转几圈才能往磨眼里加半勺粮食,几十斤粮食起早贪黑要磨一整天。过年不比往常,要烙很多的煎饼,想图个年年有余的彩头,够吃过元宵节才算是有余。因为烙的煎饼太多,有时长了黑毛白毛,也舍不得扔,拍拍打打,或热锅里溜溜照样吃。那时人的抵抗力强,也没见谁吃了生病什么的。

赶集上店,买东买西,一连串的活儿,一个接一个的忙,不觉就到了小年。

过小年吃饺子,送灶王爷上天。用两截萝卜当底座,各插上一支筷子做腿,糊上请来的灶王爷夫妻俩的画像,画像两侧写着:宝马踏云路香车迎月仙,上天言好事下地降吉祥。铺一张红纸在厨房的灶台上,摆上自家蒸的枣糕或用地瓜熬制的糖糕(据说是为了糊住灶王爷的嘴,不让他到天上乱说),敬上酒茶,点燃香烛,这时母亲照例要磕叁个响头。头嗑得响,心才叫真。灶王爷受了贡品香火,吃了人家的嘴短,到了天上只能说好话,求吉祥了。

到了腊月二十四,是扫屋子的日子。用竹竿绑个笤帚,扫床底旮旯,扫墙的四壁,扫屋顶的蛛网陈灰,据说能扫走一年的晦气。屋里清扫完了就清理院子里的猪鸭鸡圈,一筐一筐运到大门外的空地上,堆成个馒头型,再用水活一些泥巴,将粪堆整个封闭起来。一是怕臭气外泄影响过年,再一个这样能使其尽快发酵,开春种地时好用。这些脏活累活都是哥哥干,我也跟屁虫似的跟着瞎忙活,忙没帮上,却弄的一脸灰土,像个小花猫。

记得那年腊月二十六,我家杀了一头猪。当然,杀之前都是有人算好份子的:张家叁斤,李家二斤,叁下五去二,很快就分完了,我家只剩点头蹄下水。虽然如此,这也是我记忆中的一个肥年了。让我最难忘的是哥用猪尿泡给我吹了个气球,我提溜着到处去炫耀,一群孩子围着我的腚后转,让我威风了好一阵子。

杀完猪,母亲便忙着发面蒸馒头,馒头上用“洋红”点上鲜艳的圆点子,这是敬老天用的。过了年初五,送天老爷走了之后,裂了缝的硬馒头才轮到我们吃。蒸完馒头,母亲就忙着炸菜。炸一些萝卜丸子,山药豆子,土豆条子,豆腐块子,我馋的咽着口水围着灶台转,偶尔给我一个丸子或一块豆腐,赶紧吃到嘴里去,舌头烫的麻麻的,没顾上品滋味就下了肚。

到了年二十八九,过年的东西基本上就备齐了。这时候该写春联了。每年这个时候父亲最忙,乡里乡亲不舍得花钱买春联的,都陪着笑脸来求父亲写,父亲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对联的内容清一色的毛泽东诗词:“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还有:“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什么的。

过新年,窗棂纸也要贴新的。讲究的人家花七分钱买两张“光廉纸”(一米见方,薄的可透过光亮),普通人家,找几张报纸糊上遮挡风寒。只要不花钱,屋子里光线暗点也不计较。我母亲的手灵巧,这时总是剪几幅“春”字或几朵彩色的花贴在窗子上,屋子里一霎间就变得喜气洋洋了。

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终于盼来了除夕。除夕上午贴春联自然是我最兴奋的时刻,因为贴春联时我能放一整挂的炮仗。那时家里没钱,买的鞭炮少,平时只能一个一个摘下单个放,不过瘾。

按习俗除夕中午吃“金丝缠元宝”(饺子和面条混在一起下)。饺子里有母亲偷偷包的硬币,如果谁吃到了小脸会激动的通红,因为有说道,吃到钱的有福。

晚上吃年夜饭,也叫团圆饭。这顿饭最丰盛,平日舍不得吃的或吃不起的鸡鱼肉蛋全上了桌,吃的那叫一个开心,一个畅快,一个过瘾!吃完年夜饭我们像小燕一样围坐在母亲身边,因为这个时候是母亲发压岁钱的时候,虽然只有几毛钱,但那个开心劲儿是无法形容的。

也许是为了守夜的缘故吧,我们这里风俗独特,上贡敬神的贡品要到除夕夜零点的前一刻才能摆放。五色干果(莲子枣子花生菱角柿饼等,那时冬季没有新鲜的水果。),五色甜果(五种油炸的甜面食),鸡和鱼是不能缺席的,寓意吉祥有余。所以贡不起鸡和鱼的人家,用面也要捏成鸡和鱼的模样,蒸熟了摆在贡桌上,美其名曰,心到神知。然后点上一对红色蜡烛,敬上烧酒,斟上热茶,专等零点到来的那一刻焚香磕头。

零点刚到,我抢先燃响了鞭炮,在爆豆般炸开的炮声里,母亲跪在贡桌前向“五福”(福禄寿喜财)等神祈祷,求诸神保佑我们家顺利安康!我放完了炮也装模作样的跪在母亲身后,东倒西歪的磕头许愿,滑稽的样子惹得哥哥姐姐不停的笑。

那时过年真是太热闹了,有好吃的,有母亲给的压岁钱,有父亲买的鞭炮,有大人们平日不常见的笑脸,还有大街小巷上一声声彼此热情的祝福。

这就是六十年代末,我童年记忆中的过年。

 

                                                   ■ 运河煤矿  殷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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