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家,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很多的书,都已经束之高阁很久了,满是灰尘。想起来前些日子看到江同学在朋友圈里发的她自建的图书馆的图片,于是,我发微信问她,是否可以把书放到她的图书馆里。
江同学很开心。她说,虽然之前筹建图书馆的计划里没有接受捐赠这一途径,不过,如果我愿意给书找到更多的读者,她也跟着开心。
就这样,我把四五箱子书打包装好,和老公一起分批次送到了她那里。这个图书馆在她开的水星家纺店的叁楼,结合着轻装饰品一起摆放布置,浓浓的文艺女青年的感觉。除了对外开放图书阅览,每个周六,这里的投影仪都会播放一部十年之前的电影。江同学会在群里发布通知,告知本周的电影名称、推荐观影人群。有时是怀旧的老港片,有时是多年前的一部爆笑喜剧,有时是适合亲子观看的动画片,每一部都凝结着时间的味道。观影者经常在电影结束后,窝在舒服的小沙发上谈谈感受,而那时,江同学就会免费提供一杯柠檬水或一杯茶。叁叁两两的人,不多,叁句两句的感受,不多。一切看上去都是淡淡的,十几年前初看这部影片时那翻江倒海的情绪,已在岁月的波澜里沉静了。
这个江同学是我小学四五年级两年的同学,座位并不近,因着都是走着回家,恰好需要同行一段道路,碰到了就结伴同行。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再碰到,是在水星家纺购买床品,看到她在整理物品,才知道,这位当年的江同学是这个店铺的老板娘。
之后单位需要采购一批被子作为重阳节礼物送给退休的老同志,选中的店铺就是她的水星家纺。听负责这个活动的同事说,结账时按照合同价应该是叁千多,零头是十几块钱,同事说应该不用收吧,她却坚持合同价就是她的成本价,所以一分也不能让了。同事对她颇有微词,说哪有做生意的这样不懂通融。我本来想打电话给她,后来想想,也许那真的是她的进价,我何必为难她。
再和她有交集时,是个悲伤的故事。我的高中同学,作为村支书,他在六月份的天气里疏通村头水泥路边的下水管道,以防雨季排水不畅,干了一下午活,晕倒在了村头,被送往附院的重症监护室。消息传出来,同学们都悲伤不已,但现实容不得流泪悲戚,每天两千多元的住院费用和十几万元的开颅手术费让这个农村家庭负债累累。我和同学们开始在朋友圈里倡议捐款,那几天我收到了很多亲朋好友的红包,十块,二十,五十,一百。一条条的记录下来,想着等他醒来,可以让他有机会挨个说句谢谢。就是这种情况下,我收到了江同学的转账,打开看,是1000元。我问她“你们也曾是同学吗?”她说,不是,只是这个同龄人能确实做到全心全意为村民服务,为他自豪。
虽然,我的这位高中同学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和帮助,却始终未曾醒来,两个月后,我们含泪送他最后一程。但江同学慷慨解难的行为,却让我深受感动。因为十几块钱不肯让步的人,是她,一千块钱捐给不认识的人,也是她。
所以,我可能认识她,一个同龄的终日与钱打交道的生意人。我可能认识她,一个挤时间带着孩子四处跑的年轻妈妈。我可能认识她,一个还记得小时候说梦想有个图书馆的小女孩。
█ 金桥煤矿 孟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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